扬帆配资温故｜从发掘定陵到成功“申遗”，十三陵历史风貌逐步恢复

明十三陵陵寝正开展新一轮修缮保护。作为世界上保存较完整的陵墓建筑和埋葬皇帝最多的墓葬群，十三陵自新中国成立以来一直受到保护，从发掘定陵建成博物馆，到成立特区“以文养文”，再到成功“申遗”令北京增添一处文化遗产，十三陵的历史风貌逐步得到恢复。伴随着全部开放计划的实施，人们很快会有机会沉浸式感受十三陵的明韵风华。

定陵发掘出土珍宝，也留下遗憾

明十三陵位于北京昌平境内，因明成祖朱棣及其以后共计13位皇帝的陵墓建在这里而得名，是世界上保存较完整的陵墓建筑和埋葬皇帝最多的墓葬群。抗日战争时期，这里曾遭日军破坏。新中国成立后，北京对十三陵进行了保护。1955年，文物管理部门对长陵、景陵和永陵进行了重点修缮。（1956年3月31日《北京日报》3版，《十三陵》）

1956年3月31日，《北京日报》3版

1955年10月，时任北京市副市长、明史专家吴晗邀请当时的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文化部副部长沈雁冰、人民日报社社长邓拓、中科院历史研究所第三所所长范文澜等人，联名上书国务院，请求发掘长陵。尽管考古界意见并不统一，但发掘长陵最终得到了国务院批准。然而，专业人员经过实地调查，没有找到发掘长陵地宫的线索，只好提出先发掘与长陵营建时间最近、陵墓内部的建筑结构变化较小的献陵。此后，专家到现场复勘时，发现定陵宝城外侧有几块城砖塌陷，里面有砖砌券门的迹象，最终决定“试掘”定陵。（2004年5月28日《北京日报》16版，《定陵地宫发掘》）

1954年，北京医学院学生到十三陵春游。图为学生们参观神路石兽。江定保摄

1956年5月17日，定陵发掘正式启动。然而，发掘过程并不顺利。虽然开挖第一条探沟便在宝城内侧正对券门的石条上发现了“隧道门”三个字，但第二条探沟挖了一个多月，也没有挖到任何隧道痕迹。直到9月中旬，工作人员才挖到了一个神秘的小石碑，上刻“此石至金刚墙前皮十六丈深三丈五尺”。

原来，定陵建成于万历十八年（1590年），而万历皇帝及孝端皇后是1620年10月才埋葬的。陵墓建好时，皇帝皇后都没有死，所以要先用土封起来。负责陵墓修建的工部，为了用陵时能迅速找到地宫而不误吉时，就用小石碑做了标记。

随即，与第二条探沟垂直、正对宝顶中心的第三条探沟开挖。1957年5月19日，工作人员终于找到了地宫入口的承重墙——金刚墙。此后，工作人员打开了地宫大门。

1958年7月底，清理工作基本结束，历时两年零两个月的定陵发掘以出土3000余件文物宣告完工。此后，定陵博物馆建成开放。（2016年2月23日《北京日报》13版，《定陵初掘》）

1973年，外国友人参观定陵地宫。王胡摄

定陵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座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座采用科学考古方法主动发掘的皇陵，在出土大量稀世珍宝的同时，也留下了诸多遗憾和教训，比如丝织品出土后受条件所限没有保护好等，这些问题也促成了此后中国文物考古“不主动发掘帝王陵寝”的基本方针。

1957年11月14日，《北京日报》3版

不过，在那个年代，国家已尽可能重视文物保护。1957年，十三陵长陵祾恩殿殿柱遭雷击后受到损伤，及时得到修理。（1957年8月4日《北京日报》2版，《暴雨中发生雷殛事故多起》）周恩来总理知道此事后指示：凡是必需保护的较高的古代建筑物都要安上避雷针。后来，北京著名的古建筑物都装上了避雷针。（1957年11月14日《北京日报》3版，《北京市的文物保护工作》）

成立特区“以文养文”

1981年，十三陵成立特区，其主要任务是保护辖区内的文物古迹和风景，同时促进旅游事业发展。（1981年5月13日《北京日报》1版，《市府决定建立八达岭十三陵两特区》）

1981年5月13日，《北京日报》1版

定陵出土的一些珍贵文物，因天长日久、地下潮湿，有程度不同的损坏。十三陵特区成立后，在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的支持和帮助下，对损坏的文物进行了修整、复原和复制。到1982年11月，已完成复原乌纱翼善冠、宝带、玉带、龙牌等文物38件；复制了凤冠、仪仗等文物25件。（1982年11月9日《北京日报》1版，《十三陵特区保护出土文物和古建筑》）

那个年代，市政府批准了《十三陵风景区总体规划方案》。方案本着“保护和利用、开发并重”的原则，按陵区、水库区、过渡区和交通设施等项分别规划，公布了修复昭陵等一系列措施，旨在把十三陵建设成为现代化旅游胜地。（1985年1月3日《北京日报》1版，《十三陵地区将建成现代化旅游胜地》）

1986年3月25日，《北京日报》2版

为发展旅游，十三陵特区调整定陵地下宫殿的参观线路，改善了拥挤状况；在定陵电影厅放映“发掘定陵地下宫殿”纪录电影，丰富了游览内容；在长陵祾恩殿内陈列部分出土文物和明史资料，大殿周围还用明代仪仗装饰，讲解员着明代服装，吸引了数十万游人。据统计，仅1985年十三陵风景区就接待了中外游人565万人次，比1980年增长了1倍。（1986年3月25日《北京日报》2版，《十三陵风景区去年接待游人五百多万人次》）

1985年，长陵祾恩殿“定陵出土文物陈列和明代服御织锦陈列”吸引了众多游客。图为身着明代服饰的工作人员在为游客讲解。胡敦志摄

值得一提的是，十三陵特区成立后，坚持以文物保护为中心，开发旅游资源为保护和修复文物服务。截至1988年9月，特区共拨专款570多万元，保护并修复文物300多件。（1988年9月26日《北京日报》3版，《十三陵特区七年为文物事业投资五百七十万元》）

1987年4月，明朝第十二位皇帝朱载垕及其三位皇后的合葬墓——昭陵开始动工修复，包括宝城（坟头）整修、明楼翻顶、墙垣剔补，金水河疏浚、石桥修复，重建祾恩门、祾恩殿、东西庑殿、无字碑亭等。1989年10月，主体工程完成。本着“以文养文”的原则，整个工程费用的75％来自定陵、长陵的门票收入。次年9月，昭陵对外开放。（1990年9月1日《北京日报》1版，《十三陵昭陵今起接待游人》）

神路古道修复吸引八方客

十三陵总神道又叫神路，最初为长陵所设置，而后由于其他诸神道均从此道分出，遂成为陵区共用的总神道，其文物特别是18对石人石兽雕琢精细、造型生动，文化价值极高。从1989年到1995年，神路进行了古道修复及环境整治。

1989年12月1日，市政府常务会议做出“治理神路环境，保护神路文物”的决定，要求在神路东西两侧各辟一条路面宽11米的公路，全长5.39公里。第二年7月1日，新路建成通车，昔日从神路中间穿行的汽车从此绕神路而行。（1990年7月2日《北京日报》1版，《昌平人民三喜临门》）

1993年5月2日，《北京日报》2版

十三陵特区还在神路两旁增加了围护铁栏，有效保护了古迹。为吸引和方便游人，十三陵开发了坐花轿、乘龙车观光等旅游项目和服务设施，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游人慕名前往。（1993年5月2日《北京日报》2版，《十三陵神路引来八方客》）

1995年7月20日，《北京日报》1版

1994年5月，神路二期修复工程动工，按照明代规制重铺了5500平方米的石板路面，修复了龙凤门和碑亭、石像生、华表散水及栏板，并在神路边栽花、铺草坪，实现了全面绿化。1995年7月，二期修复工程竣工。（1995年7月20日《北京日报》1版，《十三陵神路修复竣工》）

由于加大了文物保护和绿化美化力度，上世纪90年代神路呈现出独特景观，景色宜人，成为中外游客向往和喜爱的游览胜地。

上世纪90年代，十三陵定陵游人如织。胡敦志摄

成为北京第六处世界遗产

2002年3月10日，十三陵德陵开始修缮。此次整修的一个重要背景是：十三陵正式启动了世界文化遗产的申报。（2002年3月14日《北京日报》9版，《十三陵大修申报世界遗产》）

2002年3月14日，《北京日报》9版

为成功“申遗”，十三陵特区办事处和各级文物管理部门根据联合国世界文化遗产委员会和专家的意见，对陵区进行了大规模整治，先后共投入资金1.7亿元，拆迁了陵内石牌坊至各陵寝公路中心线两侧30米内所有建筑物、各陵寝周围50米内的民宅及建筑物共8万多平方米，拆除了开放在陵园景区内的商业摊亭42处共4000多平方米，陵区旅游商品购物中心外设摊位全部入店，拆除违章不规范广告牌68块，将25块广告牌按国际标色、统一规格进行了改色，更换了陵区内村名牌示和未开放陵寝中英文说明牌100余块，同时清除了陵区周围建筑和生活垃圾2000余吨。2002年7月，市政府审议通过了《北京市明十三陵保护管理办法》，于当年9月1日起施行，将十三陵的管理纳入法制轨道。这一系列举措受到了2002年8月底来考察的联合国遗产委员会官员的好评，也为明十三陵的“申遗”最后成功奠定了基础。（2003年7月4日《北京日报》9版，《北京再添一处世界遗产》）

2003年7月4日，《北京日报》5版

北京时间2003年7月3日23时58分，在法国巴黎召开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27届世界遗产大会通过审议投票决定：明十三陵作为明清皇家陵寝的扩展项目正式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2003年7月4日《北京日报》5版，《明十三陵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至此，十三陵也成为继长城、故宫、周口店北京人遗址、天坛、颐和园之后的京城第6处世界遗产。

未来几年逐步实现全部开放

“申遗”成功后，北京更加有计划地抢修十三陵古建文物，整治文物环境，加大文化遗产保护。

从2002年起，陵寝抢修工程几乎年年不断：2002年至2004年，德陵修缮；2003年至2007年，康陵修缮；2003年到2005年，庆陵修缮；2006年，泰陵修缮；2009年到2011年，茂陵修缮。2011年9月7日，裕陵动工修缮。“这6座陵寝是十三陵残破程度较为严重的陵寝。”时任十三陵特区办事处常务副主任王建成表示，“古建的修缮资金大约投入了2亿多元，90％是自筹资金，主要来源于长陵、定陵、昭陵和神路四个景区的门票收入。”（2011年9月8日《北京日报》9版，《十三陵最后一座危陵启动大修》）

2011年9月8日，《北京日报》9版

到2012年底，明十三陵已无一座危陵。不过，长期以来除了长陵、定陵、昭陵和神路，十三陵其余10座陵寝全部处于封闭保护的状态，并不对游客开放，只在少数活动中面向特定人群短暂开放过康陵、永陵、思陵等陵寝。（2016年8月23日《北京日报》8版，《十三陵未开放陵寝红外监控防盗掘》）

2013年，裕陵大修进入尾声，文物部门专家组进行初检。杨波摄

2018年，为进一步加强文化遗产的整体保护，十三陵特区启动管理体制改革，通过剥离旅游经营职能，组建世界遗产管理中心和文物安全管理中心，退出旅游商店和经营场所等，集中力量提升文化遗产的安全保护水平。（2018年10月13日《北京日报》1版，《十三陵退出经营回归文保》）

2024年，明文化论坛传出消息：十三陵景区将逐步扩大文化遗产开放范围，到2030年实现明十三陵主体陵寝全部开放。届时，十三陵将展示古建筑、墓葬、神道等文物本体，以及建筑遗址等文化遗产要素，全面呈现十三陵完整营建历程、明代皇家陵寝建筑特征和明代皇家陵寝建筑营造技艺等。（2024年7月14日《北京日报》1版，《明十三陵计划二〇三〇年实现全面开放》）同年12月，永陵、思陵首次面向公众预约开放。（2024年12月7日《北京日报》5版，《明十三陵永陵思陵首次对外开放》）